观点│曾繁文：疫情对文旅产业后续发展影响的思考
2020-04-09
经过两个月的科学严密防控，国内新冠肺炎疫情得到了有效遏制，疫情防控形势持续向好。各地在继续做好疫情防控工作的前提下，纷纷出台政策举措，有力有序推动企业复工复产。文旅产业作为受疫情影响最为严重的行业之一，如何化解此次危机，尽快得到恢复和持续健康发展，是当前值得深入思考的问题。
面对此次疫情给文旅产业带来的空前考验，有的人就此止步不前，有的人却积极求新求变，另辟蹊径以求开拓一条新通途。乐观来讲，此次疫情对于文旅产业发展，可谓挑战与机遇并存。结合文旅产业大的发展趋势及其受疫情影响产生的新变化，本人认为以下几点应该会是文旅产业后续发展的主要方向：
得益于大数据、人工智能、云计算、移动互联网为代表的数字科技的发展和应用，疫情期间，网络游戏、网络视频、数字音乐、网络教育、知识付费等新兴业态用户大规模增长，湖南、重庆、西藏等多地推出“云旅游”，故宫直播吸引3000多万人在线游览。可以预见，疫中及疫后数字化技术将为文旅产业发展持续赋能。
首先，数字技术的应用将更加广泛。在疫情影响下，文旅部已率先启动虚拟现实、增强现实、全息技术等在文旅项目中的研究和应用推广；在中央关于“新基建”的总体部署下，近期湖南、山东、河北、浙江等多地“新基建”项目库相继出炉，积极探索文旅产业与新基建的融合点，力求通过文旅新基建实现疫后文旅行业的重振。
其次，线上线下互动将持续深入。近期云赏花、云看展、线上邀约和网红直播带货等相关词条频频登上热搜榜，预计文旅产业线上线下互动的深度和广度将不断得到拓展。
最后，数字时代逻辑深入人心。数字化时代，好产品以满足客户需求为核心特征，这一观念的强化，将推动文旅产业从以往“产品导向”转变为“需求导向”。
故宫网络直播
受疫情影响，企业复工复产遇到来自各方面的阻碍，这给政府治理水平和区域营商环境带来了巨大挑战。2月中旬，当疫情防控还处于关键阶段时，个别省份就率先出台相关政策，助力企业复工复产，表现出极强的前瞻性。
最先进入大家视野的是浙江，湖州、宁波、义乌等地于2月16日开始，先后出台促进企业复工复产的专项政策，通过帮助复工企业采买口罩等必备物资，设立专项人才补贴吸引人才入浙，包专车、专机接外省人员入浙复工等措施，为当地企业顺利复工解决了实际难题，得到社会的广泛称赞。同样值得一提的是苏州：通过每季度向社会公开通报服务不到位、政策不落实、企业不满意的负面典型案例，倒逼政策落实、服务改进、政策优化；对党委、政府部门不作为、慢作为的，企业可以通过微信群等方式直接向市委、市政府反映。
这些举措不仅为自己赢得了经济发展的先机，而且发挥了示范带动效应，推动各地政府积极主动为企业提供各项服务，以改善区域营商环境，加速地方经济恢复发展。可以预见，疫情之后各省市在发展文旅产业的过程中，将会比以往更加注重对营商环境的优化。
在此次新冠疫情影响之下，各行各业经历了一次大浪淘沙的考验，加快了优胜劣汰的步伐。3月7日，西安白鹿原民俗村发布拆除公告，消息一经发出，网上一片哗然。白鹿原民俗村斥资3.5亿元建成，但开园不到两年就出现游客数量锐减的情况，如今到了难以为继被迫拆除的程度，前后仅历时四年。看似不可思议，细想来却不难找到其中原因。
2016年《白鹿原》热播后，当地借此热度，陆续建成三家白鹿原主题景区，其相似度甚至到达连当地人都难以分辨的程度，同质化现象如此严重，而且缺乏有吸引力和高质量的游玩项目。这是疫情后文旅产业发展的一个负面典型案例，同时也反映出文旅产业未来发展趋势。
可以预见，疫情结束后，一些核心竞争力不强、产品和服务粗制滥造、同质化严重的文旅项目，将会遇到生死存亡的危机；反之，那些真正拥有高品质文旅产品体系、能够给游客带来良好体验的产品，将在疫情结束后实现快速恢复，并从整体上推动整个文旅产业的高质量发展。
白鹿原民俗村
春节前夕，突发的疫情迫使文化旅游景点不得不在旅游黄金周之际选择闭门谢客。在关闭期间，有些文旅单位关门不歇业，积极拓展线上宣传和推广渠道；有些企业虽未加入线上营业阵营，但也普遍强化了对防范风险的思考，精心谋划文旅项目和研发产品，积极为疫后恢复做好准备。
陕西省博物馆在疫情期间，探索和运用新技术、新手段、新方式开展“云课堂”“云看展”等线上服务，持续为公众提供安全便捷的文化服务和产品。陕西省文物负责人表示，博物馆恢复开放后，疫情期间线上服务的好经验做法，如展览、直播等服务体验活动将实现常态化，持续为公众提供系列化、多样化、多层次的优质产品和精细化、精致化的优质服务。窥一斑而知全豹，我们可以从中预见疫情之后文旅产业发展的另一趋势，即深度探索精细化运营、创新性发展之道。疫情拓宽文旅行业经营之道的同时，强化忧患意识，将会使文旅人秉持精心雕琢、细心呵护、耐心培育、用心维护之心，以“小火慢炖、慢工出细活”的运营方式，悉心打造好精品文旅项目。
陕西历史博物馆线上虚拟展馆
新冠肺炎疫情爆发，全国人民都在精神上，甚或身体上经历了一场磨难。长时间的隔离期、心理上的紧张状态，以及健康安全意识的普遍提升，使人们更加关注生态、关注健康、关注亲情，并比往常更加向往亲近绿色和自然。疫情后，人们在选择文旅产品时，会在一定程度上发生心态上的转变，将会有更多休闲、散心、康养等方面的需求，并且会更加看重旅游目的地的卫生防疫保障情况。
云南普洱太阳河国家森林公园敏锐地捕捉这一点，景区在严格疫情防控工作的同时，加强疫后疗愈方向的森林康养产品开发，加速康养旅游产品的迭代与升级。为此，景区特别推出“疫后疗愈森林康养”年卡套餐，吸引游客走进自然、放松身心、自由奔跑、畅快呼吸。随着疫情形势的好转，社会秩序的恢复，绿色生态游、康养亲子旅游可能会迎来一次快速增长，文旅产业将会呈现出生态化发展的强劲势头。
云南普洱太阳河国家森林公园
数字化、生态化、精细化，以及良好的营商环境，都将文旅产业的发展指向高质量。而文旅产业的高质量发展，又会最终促使品牌的形成。疫情来袭之初，不同的企业推出不同的产品，不同的地方政府陆续出台各自不同的防疫政策，最终在大众心中塑造起了不同的形象，有的甚至打响了自己的品牌。可以预见，疫情之后，原本品牌力较强的文旅企业，凭借自身拥有的庞大受众基础，将会迅速调整并恢复。新兴品牌也将迎来巩固自身地位的良机。而没有品牌化发展的文旅企业，可能还会持续经历寒冬。
此次疫情对经济的重创，让文旅人更加意识到品牌力之于产业发展的重要性。在疫情之后，地方政府势必将会进一步加强自身的品牌建设。就发展文化旅游产业来说，建议各地根据自身的优势和特点，积极申请创建国家级文化产业示范园区、国家级旅游度假区、国家文化和科技融合示范基地、国家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融合发展示范区、国家级夜间文旅消费集聚区、国家文化与金融合作示范区、国家全域旅游示范区、全国乡村旅游重点村等国家级品牌，努力打造全国文旅产业发展的标杆。
综合来看，疫情在为文旅产业发展带来挑战的同时，激发了文旅产业高质量发展的动力。政府将持续提高服务质量，为文旅产业发展塑造优良的营商环境；人们健康意识的加强，将促进文旅产业提高生态化和绿色化水平；高科技文旅项目的开发和精细化运营、品牌化发展的内在驱动力，将推动文旅产业发展质量的持续提升。
本文作者曾繁文，中国人民大学文化产业研究院执行院长。
